1楼:匿名用户
《丑小鸭》实践了安徒生自己的创作主张。这确实来自他自己的“真实生活”,而且蕴含着深刻的对人生的思考,读来隽永而回味无穷,给人以有益的人生启迪。 《丑小鸭》中丑小鸭早期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
鸭妈妈孵了一群小鸭。那只最后破壳而出的小鸭长得“实在太大”,因为与众不同而被公认为形象“丑陋”,因而在鸡鸭群中“处处挨啄,被排挤,被讪笑”,连它的鸭妈妈都希望它远远离开。于是,这只可怜的小鸭逃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更是充满凶险,猎人的猎枪“砰,砰”乱响,它新结交的朋友——两只公雁血染芦荡,命归黄泉,它自己也差点儿被大猎狗咬住。它再次逃亡,进入一个养着猫和母鸡的农家小屋。它因为不能像母鸡一样生蛋或者像猫咪一样“拱起背,发出咪咪的叫声和迸出火花”而被母鸡和雄猫剥夺了发言权,它“想到水里去游泳”的渴望被讥讽为“怪念头”,它不得不离开那自称为它的“真正朋友”的母鸡和雄猫。
它来到了“广大的世界”。它在这里看到一群正“飞向温暖的国度”的美丽的大鸟,它们摩天的飞翔使它“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它再也忘不了”。但冬天逼近了,它冻昏在冰面上,靠一位好心的种田人的收留才度过了要命的严冬。
同伴的欺凌、外界的暴力、平庸者的不理解与安徒生早年所受的讥讽、欺凌岂不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共同点?丑小鸭确实有着安徒生的影子。 丑小鸭的痛苦,不仅来自暴力和冻饿,而且来自精神上的歧视和隔膜,后者的伤害远远超过前者而成为心灵永恒的痛。
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看,人只能在同类中认识自己,也只能被同类认同。超出同类的范围,相互之间往往就难以理解。丑小鸭虽然与其他小鸭是同一个鸭妈妈孵出的,但它的超常性使它的同胞产生了“非我族类”的感触,难以认同,它也难以融入它们的群体,它就不能不被排斥,不能不感到孤独。
同时,对于母鸡和雄猫来说,它们也只能在自己同类的范围内和可能性中理解丑小鸭的追求和理想;超出了这种范围和可能性,丑小鸭的追求和理想就不能不被它们看做“简直是发疯”。因为在它们看来,人生的最大理想就是“生蛋”和“咯咯地叫”,就是“迸出火花”,除此之外,就都是虚幻的妄想,都是不可实现的呓语。那被排斥后的孤独、“你们不了解我”带来的痛苦是难以排遣的,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丑小鸭的经历证实了这一生活哲理。美丽的春天终于到来,被排斥的孤独、不被理解的痛苦都在这百灵鸟歌唱的季节里烟消云散了。三只令它“不禁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的美丽的鸟正向它游来,它也向它们游去——它最后终于明白:
它和它们同类,也是一只天鹅。 在这幸福的时刻,它如何看待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呢?它并没有忘记过去,它回想起“它曾经怎样被人**和讥笑过”,但它对**和讥笑过它的人并没有斤斤计较、耿耿于怀,而是采用了一种宽恕、宽容的态度。
它一如既往,保持着谦恭温良的态度,“一点儿也不骄傲,因为一颗好的心是永远不会骄傲的”。这里,像安徒生的其他童话一样,颇有一点**教的影响,宣扬的是**的博爱思想,提倡的是容忍与和解的精神。但是,抛弃了宗教的外衣,爱和宽容,不正是人类所应受的教育、所应具有的精神吗?
在安徒生看来,正是这逆境的磨炼,才使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逆境往往构成一种心理压力,激发出冲出逆境的精神力量,从而使人的一切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跨进至善的境界。从这一角度讲,逆境不仅是压抑人才的消极力量,也是促人上进的积极因素,正如飞机只有在逆风中才能上升起飞。
也许这正是安徒生宽容一切的认识基础。 《丑小鸭》用生物界现象与社会现象作比附,由于安徒生对生物作了人性化处理,赋予丑小鸭以人的思想和感情,因而使丑小鸭的遭遇和安徒生的经历有了契合点,从而使丑小鸭的成长史成了安徒生生活的缩影。但是,生物界现象毕竟与社会现象不同,因而,我们在理解这一作品时就不能过于拘泥。
比如,“只要你是一只天鹅蛋,就算是生在养鸭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在生物界是真理,但在人类社会中未必是事实。安徒生这只社会上的“丑小鸭”,生在社会的“养鸭场”,但他不放弃理想,孜孜以求,克服了种种艰难困顿,才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而并非因为他生来就是“一只天鹅蛋”。这是有着重大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