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论述阮籍《咏怀诗》的思想内容及艺术特色

2020-12-27 08:18:04 字数 5203 阅读 7647

1楼:匿名用户

阮籍(210-263),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开封)人。早年“好书诗”,有“济世志”,但处于魏晋易代之际,在统治阶级内部的残酷斗争中,不仅抱负无法实现,自身的安全也没有保障。于是转而崇尚老庄思想,对黑暗的现实采取了一种消极反抗的态度。

他终日“饮酒昏酣,遗落世事”,做官只是“禄仕”而已,言谈交际更是“发言玄远,口不藏否人物”。

阮籍尽管在行动上佯狂放诞,内心却十分痛苦。他把这种深藏内心的、无法宣泄的痛苦与愤懑,用隐约曲折的形式在诗歌中表达出来,这就是他的著名的八十二首五言《咏怀诗》。《咏怀诗》不是一时之作,它们真实地表现了诗人一生的复杂思想感情。

诗中表现了生活在黑暗现实中的诗人的内心苦闷,以及看不见任何希望和出路的忧思。诗中还表现出尽管诗人有惧祸的思想,但对暴虐的现实政治仍表现出一种守正不阿的品格。诗歌从进步的思想出发,对曹魏统治者的日趋荒淫腐朽也进行了揭露。

以上这些都是《咏怀诗》思想上的积极表现。此外,也有不少作品表现了诗人意志消沉、畏祸避世的消极思想。

阮籍处于政治高压之下,虽然满腹愤懑不平却不能直接说出,因此,在表现上多用比兴手法:或用自然事物象征,或用神话游仙暗示,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隐约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阮籍是建安以来第一个全力作五言诗的诗人,且能吸收多方面的影响,创造独特的风格,在五言诗的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

简述阮籍《咏怀诗》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点。

2楼:平舒君

阮籍的文学成就,主要是《咏怀诗》,其中五言诗八十二首,四言诗十三首。前者尤为著名,在中国诗歌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这些诗反映了他的政治思想、生活态度,尤其是对于人生问题的反复思考。

只是,由于处境的危险,他只能用隐蔽的象征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用笔曲折,含蕴隐约。所以钟嵘《诗品》说他“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颇多感慨之辞,厥旨渊放,归趣难求”。

不过,尽管《咏怀诗》所牵涉的具体的人物事件已无法探求,但并不是说这些诗是无法理解的。尤其是其中许多篇,虽是从现实感受出发,却又往往超脱具体事实,推广为人生的根本问题,诗中所包含的哲理、所抒发的感情,仍然可以追索、体味。

首先,《咏怀诗》中显然有一部分忧愤伤时之作。如第三首: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

前人多以为此诗暗喻魏晋之际的政治状况,表现正直之士难以自保的忧患,大约是不错的。此外,凭吊战国魏都遗址的第三十一首,诗中“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云云,表面是怀古,真意却在于讽今。

还有一些诗,表现了作者不甘碌碌无闻,渴望建功立业的愿望。如第三十九首“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云云,流露出同建安文学一样的慷慨激昂之气。

只是这一类作品在《咏怀诗》中为数甚少。

《咏怀诗》的核心内容,是带有哲理性的对人生问题的思考,并且集中于个人的内在意志与外部力量相冲突,生命从根本上无法获得自由这样一个命题。

在这方面,同《古诗十九首》及建安诗歌一样,《咏怀诗》中也反**出诸如“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之类对人生短促的感叹。不过,在《古诗十九首》中,追求现世的享乐,追求友谊和爱情,被当作解脱途径来歌咏;在建安诗歌中,追求不朽的功业,被视为有限生命的延续。换言之,阮籍以前的诗歌,是把自然规律视为人生不自由的最重要原因,而认为在社会生活中可以找到解脱的道路。

而阮籍则不同。他虽然也看到自然规律的作用,但他更强调社会力量对人生的压迫。

在《咏怀诗》中,逐一排除了可能的解脱道路。“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追逐富贵使人倾轧相争,以至覆灭;“高名令志惑,重利使心忧”,“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名和利一样,使人丧失自我,丧失本性,虚幻无价值。

建功立业,确实是阮籍所向往的,但这并不是个人可以随意选择的道路。“阴阳有舛错,日月不常融”,遇与不遇,为命运的偶然所决定,生活在不幸的时代,个人能有什么作为?家庭、朋友之情诚然是美好的,但黑暗的现实随时可以夺走它们,愈加唤起人生的悲哀: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对酒不能言,凄怆怀苦辛。

”而且,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虚伪、怨毒、猜疑、背弃:“人知交友易,交友诚独难。险路多疑惑,明珠不可干。

”“亲昵怀反侧,骨肉还相仇。”《咏怀诗》中虽多种写到对神仙世界的向往,但这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作者并没有把它当作真实的追求。甚至,即使能长生,在这样的世界上也是徒然:

“人言愿延年,延年将焉之?”

在阮籍看来,现实犹如一张大网,使人无处可逃:“天网弥四野,六翮掩不舒。”在第三十三首中,他还对人生作了一个总的描绘: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

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这里指出,人生由于受到两种力量的压迫,因而是极端不自由的。一是人所生存的社会。社会充满矛盾,充满危险,一切都不可**,再多的智慧也不足应付。

因而人的一生焦虑重重,如怀汤火。即使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躲过了人世的一切危险,另一种力量也必将使你毁灭,那就是死亡。

我们应当注意到,阮籍虽然厌恶司马氏集团的所作所为,但他并不是从政治上站在曹魏政权的一边来反对他们。如果说司马氏夺取曹家天下的手段是虚伪而卑劣的,那么过去曹丕登上皇帝宝座,还不是用了同样的手段?作为哲学家的阮籍,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具有广阔历史意义的悲哀。

所以,他在现实中找不到出路。由此在《咏怀诗》中形成一种强烈的生命孤独感。第一首就表现了这种感情: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月色如水,寒风拂衣,孤鸿悲鸣,宿鸟惊飞,在这一片冷漠枯索的气氛中,主人公独处空堂,徘徊忧思。这里所描摹的并非实有的场景,也未必隐喻着什么具体的事件,而只是借诗的意象和意境,用象征的手法,寄托一种绝对的孤独感,一种幽深而难以名状的愁绪。除了这一首外,还有好几首类似的诗篇。

如第十七首,写遥望整个世界空无一人,唯见失群的鸟兽惊惶奔飞,效果十分强烈。这种从生命本质意义上提出的孤独感是过去诗歌中从未有过的。

阮籍是特定时代中的悲剧人物。历史唤起了个性的觉醒,促使人们以极大的热情去追求人格的尊严、生命的完美,追求真诚的道德、自由的生活,却并不给这种追求以实现的希望。然而阮籍的追求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确实,从未有人像他那样把人生描绘得如此沉闷、孤独、阴冷,但这并不纯然是消极的东西。它比前人的文学更为深刻地揭示了封建制度压迫人性的本质。而且,人们从《咏怀诗》中,同时也感受到了对生命的完美的期望和执着的爱恋。

它对生命的哀叹,也是对生命的歌颂。

在中国古代诗歌的发展过程中,《咏怀诗》也带来了重大的改变。在此以前,诗歌的主体是民歌以及在民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文人诗,其内涵通常是比较单纯的,所表现的大多是具体的问题。阮籍则完全摆脱了对民歌的模仿,把深刻的哲学观照方式引入诗歌中来,同时巧妙地将它与一系列艺术形象相结合,使诗歌呈现出十分广阔的视野,包容了十分深沉的内涵。

在表现手段上,它多用象征寓意,形成若即若离、闪烁曲折的特点,诱导人们去反复体味,反复思索。这就是《文心雕龙》所说的“阮旨遥深”。可以说,到了《咏怀诗》,中国古代抒情诗明显变得厚重了。

《咏怀诗》的感情也极为真诚激切,具有感人的力量,所以《诗品》说它“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这种以组诗方式来抒发心理深层的情绪的形式,也为后人所重视。陶潜的《饮酒》、陈子昂的《感遇》、李白的《古风》,都是从这一路发展而来的。

3楼:我的脸哥

我晓得那是一个好诗,但具体的我不了解啊

分析阮籍咏怀诗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点

4楼:匿名用户

从古至今,阮籍咏怀诗(以下简称阮诗)的研究者大多认为,阮诗隐晦难懂,这是

一大缺陷。其实,这正如有人说《左传》“富而艳”是“浮夸”,笔者认为,“隐晦难懂”正如“富而艳”一样,是一种艺术至境,而非阮诗的缺点。正由于阮诗“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才鞭策着越来越多的诗评者和诗作家去解读和借鉴阮诗的精华,这正是阮诗充满艺术生命力之所在。

本文拟从以下三方面略论之:

一、长于抒情

阮诗作为中国文学史上政治抒情组诗的先河,非一时一地之作,是其一生政治感慨的记录。后人对之多有关注和评价,如:

钟嵘曰:“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使人忘其鄙近,自致远大,颇多感慨之词”《诗品??上》。

作为玄学家的阮籍,其生活于魏晋易代之际,当时“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晋书??阮籍传》,诗人“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文选》,故而“本有济世去”《晋书??阮籍传》的他,在人命危贱的时代,迫于司马氏集团的黑暗统治,其人生理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因此,只有寄情老庄,将一位正直知识分子的满腔愤懑发而为咏怀诗,形成其为独特的抒情风格,其抒情意味极浓,各篇都有感而发。

二、工于比兴和象征

关于比兴和象征,袁行霈曰:“中国古典诗歌确实有寄托象征的传统,美人香草、春兰秋菊各有习惯的寓意。诗人有时不敢或不愿把自己的政治见解明白说出,就用隐晦曲折的手法透露给读者。

有时为了使诗歌含蓄蕴藉,也故意隐去真意,用其他事物来比兴。那些题为咏怀、咏史、感遇、感怀的作品,尤其多用这种手法”。从袁氏的阐释中,我们可以看出阮诗工于比兴和象征,除了诗人对艺术境界的追求外,更多的是诗人别有所托。

阮诗“厥旨渊放,归趣难求”《诗品??上》,这也与其所处时代有关,他不满司马氏,但身仕乱朝,常恐遭祸,故处世极为谨慎,作诗亦不便直言,常常借比兴象征的手法来表达感情,寄托怀抱,这恐怕也是情理中事。王夫之评阮诗:

“远绍《国风》,近出于《十九首》”《古诗评选》,陈祚明评曰:“公诗自学《离骚》,而后以为类《十九首》耳”《采菽堂古诗选》,严羽曰:“黄初以后,惟阮籍《咏怀》之作,极为高古,有建安风内骨”《沧浪诗话??

诗评》,黄节曰:“若阮公之诗,则小雅之流也”《阮步兵咏怀诗注》序篇。上述诸例说明,阮诗工于比兴象征,还源于其对中国古典文学传统的大胆继承和发扬光大,这是一位有识之士在文学创作上的大胆尝试。

三、精于用典

众所周知,典故是在神话或历史事件的暗示之下,感知、体验、想象、理解、谈论当下事件、情状或环境的心理、语言和文化行为。在司马氏的高压政策下,阮籍怀才不遇,虽说“乱世之音怨且怒”《礼记??乐记》,但作为文化人的他,不得不凭借古人古事来隐蔽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故其用典之多已成必然。

这正如清??赵翼说:“诗写性情,原不专恃数典,然古事已成典故,则一典已自有一意,作诗都借彼之意,写我之情,自然倍觉深厚,此后代诗人不得不用书卷也”《瓯北诗话》。

综上所述,阮诗之所以含蕴婉至,能做到“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司空图《二十四诗品》,是由于时代的悲风苦雨敲击着诗人的琴弦,正如沈德潜曰:“遭阮公之时,自应有阮公之诗”《说诗啐语》,加之诗人:“虽不拘礼教,然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博览群籍,尤好《庄、》《老》”《晋书??

阮籍传》,故其诗能收到蕴味无穷的艺术效果,产生永不衰竭的艺术生命力。